碧役不BE,钝刀不锋利

关于

囚杀

沉迷空境的产物   私设巨多   凌乱   慎   













行动时间在午夜。

风卷起宽大的衣摆在空中抖动,人影孤零零立于高架桥之上,乍一看更像是路边的护栏,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那里多了一根。

但是他知道那里有什么,那是……什么东西。离得很远,但是压迫感却一直甩不掉。

魔法师协会下属,为清除危险起源觉醒者而存在的执行人。

在他遵循本源为所欲为之时收到了讯息。实力差距很明显,他打不过。但即便如此他还是要逃跑,即便成功的概率几乎为零。

可那是他们主动来到我的面前啊!我们花天酒地,我们称兄道弟,醉意朦胧中向我祈祷。我不过是帮朋友实现了一个小小的心愿,并且适当索取了报酬。

只不过报酬是一条命。

他沿着铁轨狂奔,一直向前,那繁华都市不夜都城之中,总会有一角能遮住执行人的眼。

这么想着,喘着粗气的嘴角不由得勾了起来。

知悉了起源的他已经脱胎换骨,身体机能整体提高,更远的视力,更强的肉体,还有更强烈的嗜血之心!

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他,能逃出去!只要逃出去,动用自己的关系,他们就再也找不到他!

他笑了出来,在狂奔的同时。那种癫狂的,刺耳的笑划破夜空,与狂风纠缠着,传达到雷狮的耳中。

“玩坏了。”雷狮道。

“所以你不应该这么早暴露,你把他刺激到了。”安迷修站起来。

他一直都在,没像雷狮那样站出来让那人看到,而是如刺客一般隐藏在暗处,他以骑士自居,但执行风格却像个暗杀者。

“以为1V1的情况下自己还有殊死一搏的可能吗?”雷狮满是讥讽地笑了笑。

“这也意味着他只是个被利用的无知者。”安迷修说道,“被觉醒危险起源,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而对正常世界造成威胁,他只剩下被清理掉这一个结局了。”

两人并肩,看着那个风中狂奔的男人。两双墨瞳中没有一丝感情。

“真是可怜。”安迷修说。

“同情心泛滥了大圣人。”雷狮说,“所以我讨厌组队。多余的感情会干扰你的判断。”

“而且二对一根本就是多此一举。”他将兜帽掀去,头巾在风中高高飘扬。

路灯的灯丝寿命将近,发出滋啦啦的声音像极了恐怖片里的bgm片段。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将两人笼罩在下方。

“你究竟要中二到什么时候才肯把这个头巾摘下来?”安迷修也摘下了兜帽,头顶一缕顶着劲风压不下去。

“什么时候你把那身蠢透了的骑士铠丢掉,我就摘。”

雷狮甩了甩头发,他下午洗了头,深色发丝从脸上甩下来的时候带了点水珠,灯光照不亮脸上深邃的阴影。安迷修捏了捏眉心,雷狮永远对自己有意见。

“那不仅是铠甲。”他抬手将鬓角的头发别到耳后,“还是魔术礼装,就像丹尼尔头顶的圈,紫堂幻鼻梁上的眼镜……”

“凯莉身边的星月,安莉洁的柠檬,金的帽子,帕洛斯脸上的纹身。”雷狮毫不客气打断了他的话,并先一步说出了接下来的固定台词。

“总之你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另外目标快要脱离掌控范围了。”安迷修知道如果继续这个话题他们将从礼装的原理与构成争论到魔术与魔术回路基础再到起源基础与根源……退一步海阔天空。

“我还是同样的回答,并且他逃不出去的。今夜就是他的终结。”

他还在跑,来自高楼间温暖的热气与街边斑斓的彩灯仿佛近在咫尺,天堂的自由的手向他伸过来。

安迷修稳稳跳上栏杆,“走吧。”他回头朝雷狮说,不过对方似乎并没有上前的想法,反而往后退了几步。

“近战吗?还是你来吧,我下午洗了头。而且你知道我的魔术容易引发火灾。”雷狮靠着灯柱,一本正经在考虑的样子。

“那我的流焱就不会了吗”安迷修白了他一眼,“这不是让我单独引他回来的理由,换一个。”

“你需要我陪吗?你是女人吗?骑士先生在任何危难面前总会身先士卒不是吗?”

“那也是在女士面前,你也不是女性。”

目标就要逃脱了。安迷修也懒得管雷狮在闹什么别扭,他从栏杆上站了起来。

周围仿佛静止了一般,午夜大风狂狮般怒吼,却在他身边乖巧如家猫。安迷修闭上眼,撕开身上的斗篷,金色护甲紧紧锁在右肩与右腿上。无形的风汇聚到手边,左手冰冷右手炽热。衣襟一角掀开,结实健美的腰线露出来。

再睁眼,澄澈的碧瞳中流光溢彩。

雷狮欣赏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灵活的在屏幕上滑动。乐声刺破夜空,惊得安迷修差点从栏杆上掉下去。

“喂!你违规了,把手机关掉。”安迷修回头怒喝,“执行中不得携带音响设备,容易暴露身份刺激目标!”

“放轻松,安迷修。”雷狮笑着看他,“我只是觉得这首咏叹调非常适合此时此刻,以及我们即将要做的事。”

“而且你真的该去了,他即将抵达荒野的边缘,下一步就是极乐天堂。”

安迷修再也没说什么,径直跳下去。女声高昂的吟唱环绕在耳边。

风涡聚集在头顶形成一个锥尖,这为他的下降减少了太多阻力。他不是单纯的下落,失重的同时他调整了身形。风吞噬了他的声音,足尖触地的瞬间他紧贴着地面弹簧一样向前方冲了出去。浮云遮不住月光,墨色草丛中护甲留下一道金色的尾巴转瞬即逝。

安迷修向目标冲过去,低沉的身体带起潮水般的气势。雷狮旁观看得清楚,金光正不断向黑点而去,在那人即将投入天堂怀抱的瞬间拉下地狱。

刺耳的尖叫划破吟唱,凝晶斩断了一节手臂,断肢被冰晶封住血液。

“放过我!放过我不好吗!”男人爆呵。

“谁开启了你的起源?”安迷修站在他面前,“没有魔术回路的人是无法开启自己起源的。谁帮你开启了起源!”

“啊哈哈哈哈,你们这是嫉妒我了啊!”男人笑了起来。“我的力量,你们看到了吧?”男人往断臂上抹了一把,冰晶糊了他一手,他伸出舌头,将细碎的冰晶舔舐干净。

“我也能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你们害怕了,你们嫉妒了!”男人睁大了双眼。

“危险起源会对社会造成不利影响。”安迷修甩一把凝晶,上面的血晶甩进草丛,“你用同一种手法在一个月内杀了15个人,让被害者误认为是密友,实现心愿再索取报酬。他们当你是无所不能的神的存在,美梦成真,然后再也醒不过来。”安迷修没有往他那边走去,但他一小步一小步向后退,似是受不住强大气场的压迫。

“那都是他们自己开口的愿望!我只是帮他们完成了心愿!”

“硬要说也对,但那只是沉浸在起源中的幻像。”安迷修说道,“你的起源能让你语言控制他人的思想,你让他们说出了打开你杀戮之心的关键词。完成心愿不过是幻觉,而事实是你直接掰断了他们的脖子。”

“放屁!你不在那里,你怎么知道!我知道你们是什么人,你的话都是推理,不是事实!你没有看到他们充满感恩的笑,一个劲的谢谢我,还拉着我的手鞠躬哪!”男人吼道。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刺耳又扭曲,一股无形地声波朝安迷修袭来。安迷修没料到那波的威力竟然如此强大,被震头昏脑胀,后退数步。

“看吧!”男人笑道,“即便是你们,也不是全知全能的。一个普通路人ABC,拥有起源后也能干倒正牌魔术师!”

“这些谁告诉你的?”安迷修怒声呵斥,“开启你起源的人究竟是谁!”

“他做了一件伟大的事!”男人双臂高抬,断臂被他抓在手中高高举起。“这是伟大的力量!如此美丽的力量,为何不让全人类一起分享?”

“不可以!”安迷修吼道,“那是不可控的力量!那个人是谁!回答我!”

“哈哈哈哈!这才是你们的真正目的吧!”男人的笑声里隐藏着数道扭曲的音波,直冲向安迷修。安迷修挥动凝晶流焱斩断音波,可那音波分裂开来继续进攻,直指安迷修的双耳。

“说出来!说出来!说出来!说出来!”男人的语速放慢,每一句话都是一道子弹。它无法造成肉体伤害,伤害是直接针对大脑的。

“为什么会这么强!”安迷修格挡,因此他无法堵住耳朵,就算音波的子弹无法直击要害,但自然能以正常声音的形式传进耳中。

这让他头皮发麻,正常的声音竟然也有微弱的附魔效果。但是他并没有被这微弱声音累积的力量所控制,原因来自雷狮,他的手机里还循环着咏叹调。

歌曲的开头最是高亢,可是现在快到结束,声音渐渐地沉下去,而且两人相距太远,咏叹调的缓冲效果在减弱。

“说出来!说出来!说出来!说出来!”

男人不住地吼叫着朝安迷修那边走去,凝晶在断臂上留下的魔法悄悄的侵蚀着他的身体,已然蔓延了大半个身体。

那种感觉不好受,低温使肌肉坏死,安迷修能看到男人的脸开始僵硬了,行动也变得迟缓,唯独声音依旧洪亮。

反噬?安迷修想到。非常手段开启的起源害人害己,肆意滥用起源的同时也会不同程度地减损自己的生命。他见过太多这样的例子,最后哭着祈求他救命,但还是眼睁睁堕入终焉。男人抓住了一丝空档,使劲全力将声波攻向安迷修。

那一招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威力不容小觑,竟然来不及格挡。安迷修心中一惊,生死的任务都走过来了,竟会在这种时候翻船吗。

天边闷雷滚滚,紫电卡准了时间在攻击生效前将它截住,一同赶到的还有雷狮本人。

已经能够抵抗无形攻击了吗?安迷修心中暗暗感叹,雷狮高自己一个名次现在看来的确有道理。

电光拦下了男人的奋力一击,也再次将他拉入无边黑暗。

“不!”男人声嘶力竭吼道,雷狮并没有给他再说话的机会,天雷受巨锤的力量径直落下,毫无保留地倾泻在那人身上。

“你的话太多了。”雷狮起身,安迷修在他身后,“既然问不出什么就直接干掉,那么多废话找死吗?”

“多谢,不过你不在那边看戏跑过来做什么?”

“你别不识好歹,况且让大圣人欠我个人情,我身心愉悦。”

雷狮侧过身看他,紫瞳眯了眯,竖瞳像极了部里那只吉祥物黑猫。虽然这是魔术的效果。

安迷修谢谢他,这是发自真心的。但是想怼他的心也不假。雷狮虽不是刀子嘴豆腐心,可以是个认真的主儿。安迷修紧绷的神经也被雷狮两句话抹干净了,他这个人杵在这没由来安心了几分。雷狮侧脸好看,好看的他漏了一口气闷在心里。是夸他,但也是在警示安迷修,说不准有一天自己会在这张脸上栽跟头。

双剑毫不留情朝雷狮刺去,在耳边错过去,安迷修的腰弯成一个满弓,从雷狮头顶翻过去。那人大概硬抗了雷击,现在全身焦黑,但声波护住了身体,勉强给他撑了口气。虽然雷狮侧了身体是背对着他,可安迷修一直没马虎。双剑从肩部直接穿透,将他钉在地上。

“不好意思,人情债抵消。”

泥土的酵香和青草汁液的芬芳萦绕耳边。那人充血的双眼倏忽清亮了些。压在他身上的这个男人的碧瞳真亮,像两个小彩灯。昏黄街道边橱窗里的小彩灯大约也是这个模样吧。

“真可惜。到了也没能拉上个垫背的。”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可现在已经焦哑,比老式风箱还不如。

“但你成功让我们的五号主动骑上身,了不起。”雷狮黑着脸走到他头的旁边,抬脚往脸上就是一踹。

“雷狮你……注意措辞。”

“哼。”

“哈哈哈咳……咳咳……咳咳咳”那人笑了笑,伤口牵动后就是一通咳,大口鲜血从嘴里涌出。是反噬的效果了,这个人即使他们不来,也没几天活头了。

“再给你一句话的时间,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安迷修看着他,他卡住了凝晶和流焱的魔术回路,寒冰烈焰还没能灌注到身下这具残损的身体中。

他看了雷狮一眼,雷狮狠狠瞪着他后退一步。这个人是安迷修辖区的,这次行动中他没有主动权。

“最后一句话?你真仁慈。”他说道,“你们天生就有天赋,天生就是站在我们头顶的人,而我们只是微小草芥,永远翻不了身。”

“就像现在一样,连换一个舒服的躺姿也动不了。”

他扭头,远处的霓虹光点斑驳,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越是没有能力的人,才会越渴求力量。”

安迷修看着他。

身下人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胸口高高起伏,已然是油尽灯枯。

“所以,这样的我们拥有了力量,当然是要赌上一切!知道死!”

安迷修碧瞳大睁。

*

冰与火的飓风夹带着电光从云层中降下,巨大的能量波动直接将附近的危房玻璃镇得稀碎。不少人从睡梦中惊醒,但这样的震动并没有再来一次。

地震局明天又要发布一条毫无根据的报告了。

安迷修和雷狮卧在河边,手拉手一动不动。

“我记得了。以后再派临时搭档,绝对不找你。”安迷修一句一顿说。

“闭嘴。”

“你就不能提前说一下吗?你的雷这么容易误伤队友!”

“闭嘴。”

“洗头不吹干活该你也被电……啊!”

“……闭…嘴。”

安迷修火极了。那人舍命一击的瞬间两人同时召出魔法,那人瞬间被灭得渣都不剩。然而随后飓风带偏了电的方向,并肩的两人瞬间中招。

雷狮什么时候跑自己跟前来了安迷修并没有考虑,眼下两人被电麻了的身体卧佛样面对面倒着大眼瞪小眼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雷狮还不服气地想电电安迷修,结果两人手拉着手自己也电了个爽。

两人魔眼状态也被电得一时解除不了,碧蓝和深紫的汪洋互相拼杀,血花四溅。

天边一抹鱼肚白,终于照亮了这片惨不忍睹的荒草地。仿佛有火烧过,又像被冰霜冻过。幸好这里虽然离城区较近却少有人来。费神费力通宵打了一个晚上,两人终于有些倦意。

“在这睡一会儿吧。”安迷修强撑着眼皮不让它闭上,魔眼已经褪去,黑眼珠不停朝上翻。

“嗯。”雷狮闷哼一声。

要不是目标跨区域作案,正巧跑进了雷狮辖区,这会儿他也不用跟自己在这里受罪。安迷修想着,往雷狮那边靠了靠。

靠着靠着就挤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滚蛋……”雷狮也在迷糊,眯眼看了看怀里那团脏乱的棕毛。闭上眼收了收胳膊。

“回去得敲顿好的。要走啤酒,有烤牛肉、烤羊肉、烤脆骨……烤腰……zz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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