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役不BE，钝刀不锋利
山海乱谈――天之海
2.故人
我也曾与人结伴而行。☁️
他的时间虽在我之下，但阅历实在是我的数倍不止。他与我见过的其他原居者都不同，自有一种自在随性。他曾无数次行走在云端，在我看来真是无异于自寻死路。☁️
为什么是自寻死路？
你怎么听的，云端的云团是最轻薄最容易踩空的。踩空，就死啦！
铤而走险，却只是为了看一眼云下的风景。我远远的望着他，看他一步一步踩在即将消散的云团之上。胸口仿佛有一团要飞出去。☁️
云下？那里有什么？
云海之下，很远的地方，存在着同我们差不多的生灵，叫做“人”。他们能说会道，会哭会笑。他们生活在地上，就像我们存在于云海之上一样。地上的好宝贝可真不少呀，山川、大海、林木、花草，还有沙石珠玉……人们拥有着比我们多太多的资源，他们就用这些东西，建起可以居住的居所，做出可以果腹的食物，裁出能够蔽体的衣服。☁️
居所？就像我们的空间？
果腹？可我们从未有过饥饿。
蔽体，为什么要蔽体？
没有开口解答。云瞳轻合，右臂抬高，肘部带起来的柔云在空中藕断丝连。从指尖发散出来的青烟袅袅挪挪，直冲顶端，在那凝聚出一大片灰白的云团。修长的指尖在空中画了一个优美的弧线，云团噗地四散开来，顺应着控制者的心意变出各种样状，惊叹声此起彼伏。
人们知晓我们的存在，但不知是从何处得知的。他们崇拜我们，信仰我们，奉我们为神灵。他们会给我们修建小小的房间，在门口放一些食物。深夜时分，他们会虔诚地跪在那里，小声述说心中所愿，祈祷我们能为之实现。但事实上，那时我们甚至还不能在云海中飞翔。☁️
还不能飞吗？那真是好久之前了呢。
听到这些的时候，我也甚感惊奇。云端漫步，是我断不会轻易尝试之事。然而，我们空有着无尽的生命，我们的活着，仅仅就只是活着。这样反而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倒不如在这无尽的时间中做些什么有价值的事。譬如学习人们的技巧，或者寻找能让我们驻足云上的方法。☁️
讲出这些时，那双眼睛闪着光彩。描述中的美好景象诱惑着我，靠近云端之时我还一阵恍惚。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云下之景，看到人的世界。那是一片草地，几架水车――当然这是旅伴告诉我的――迟迟地转动。风推动薄云，我顺着云端慢慢的走，我真的将死亡抛到了脑后。或者说，领略了这样的景象，就算让我立刻入海，也没有什么遗憾。☁
当然，我还没有沉迷至如此地步，而他也说，人间的景，是看不完的。☁
若是终有一日。我观尽人间绝色，便可以毫无遗憾了吧？我如此问道。☁️
如果你能……☁️
我没等到完整的回复。☁️
他一脚直直踩空，便被云海之下的海水吞噬殆尽。☁️